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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秀华 对生活偶然的美意心存警惕

发布时间: 2018-07-11 08:29:10 | 来源: 潇湘晨报 | 作者:  | 责任编辑: 吴一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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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生命都无法复制

小学时,老师夸余秀华是张海迪,余秀华腾地站起来,说:我是余秀华,不是张海迪。这种天然的抵抗,在《摇摇晃晃的人间》纪录片中,我们依旧能看到,在一次余秀华诗歌研讨会上,有诗人把余秀华称作中国的艾米丽·狄金森,她依旧毫不留情地表示:我不是,狄金森是独一无二的,我余秀华也是独一无二的。如果媒体问到谁是她的偶像,她或者说没有,或者戏谑地说,余秀华。强烈的自我意识,是她对自己缺陷的接纳,也是她拒绝社会裹挟的方式。

《无端欢喜》的大部分文章写于她成名之后,这些随笔成了她在深夜里对抗喧嚣的方式,她努力消解社会强加给她的标签、大词,在《活着,拒绝大词》中她说:“我没有太多的苦难告诉你,你也不可能在我身上找到打发苦难的方法。”“不要说我有多坚强,我不过是死皮赖脸地活着,而且,活得并不光彩。”“每个生命都是不可复制的,一个生命是无法成为另一个生命的榜样的。”

苦难、坚强、榜样,大约是构成余秀华网络风暴的关键词,在很长的时间里,人们对于她的苦难津津乐道,赞赏她的坚强,将她推为励志的榜样,却往往忽视了余秀华的文字本身。余秀华将这些大词一一消解,“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对外界的感受不会比别人少”,她如此接纳自己的苦难;“因为喜欢,所以坚持,坚持久了,就成了坚强”,她这样解释自己的坚强;“幸运的是我不是谁的偶像,可以胡说八道”,像是提醒自己保持清醒,更像是对人们的宣言,不要消费我的苦难,不要说我坚强,我不是谁的榜样,努力从喧嚣中抽离出来,渐渐褪去标签,成为一个纯粹的诗人。

“这次出来半个月了,六、七月份,忙得喘不过气来,上半年都没有怎么写东西。”余秀华掐指算着回家的时间,于她而言,各地参加活动从来不是生活,“我来来去去,不过是为了完成别人的一些意愿,他们的事情做到一半,感觉还差一颗弯曲的螺丝钉”。尽管在台前的余秀华表现得长袖善舞,外界的灯红酒绿、“走马观花的聚散”始终难以进入她的内心,也没有引起文字的变化,《无端欢喜》像是诗的延伸,诗铺展开来,“很多人觉得诗歌比散文难写,我觉得散文比诗歌难写。散文铺得更开,而且文字要求和诗歌是一样的。不过,诗歌写得好的,一定能写好散文,散文写得好的,不一定写得好诗歌,我是一起写的,因为我是天才”。余秀华的散文依旧像她的诗一样,是向内走的,依旧关注自己的情感体验,克制而弥漫着孤独,关于生死、爱情、永恒的思考变得更为具体,或许不够深入,却足够清醒。

宣传结束,她将回到横店,生活重归平静,在一个上午,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打字,风从窗户吹进来,麻雀在阳台上鸣叫。或许,那才是真正的余秀华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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